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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物院确认云南异石与星骸“候选元素”高度吻合的消息,如同在本就暗流涌动的研究院内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,激起的不是统一的喜悦,而是更加尖锐对立的波澜。

以李文博和少数理论派学者为首的一方,主张立刻组织最精干的力量,由格物院直接主导,对云南矿脉进行秘密、谨慎的勘探与评估,并同步开展小规模、绝对安全的实验室级别提炼技术预研。他们强调,此事关乎国运,必须由最专业、最理解其潜在风险的人来处理,任何冒进都可能引发灾难性后果。

“此物非比寻常,其能量内蕴,结构特异,稍有不慎,后果不堪设想!开采、运输、提炼,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,岂能交由寻常矿工和地方官府?”李文博在内部会议上,几乎是苦口婆心地劝说,“当务之急,是摸清矿脉情况,研究安全处理方法,而非急于获取!”

然而,以几位资深匠师和部分与军工、财政系统联系紧密的官员为代表的务实派,则持完全相反的意见。他们认为,既然确认了这是星骸所需的“资源”,且就在帝国版图之内,就应该立刻、全力进行开采!

“天与不取,反受其咎!”那位精于机械的老匠师情绪激动,“陛下战略明确,星骸之秘,关乎未来!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,岂能因噎废食,瞻前顾后?至于风险?做什么事没有风险!当年研制‘天启炮’,不也炸膛无数次?唯有尽快获取足够多的资源,才能支撑后续研究,才能让我大明在未来的博弈中占据主动!”

他们甚至提出,应该由工部或户部牵头,组织大型矿队,尽快将矿石大规模开采出来,运回京师,以满足研究和可能的“需求”。在他们看来,格物院过于谨慎保守,已经跟不上皇帝和帝国紧迫的需求。

“李大人!如今朝野上下,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格物院?多少流言蜚语诋毁我们是‘耗费国帑,一事无成’的蠹虫?若能尽快拿出这实实在在的‘星骸之矿’,便是对一切非议最有力的回击!也能让陛下和太子殿下,在面对朝堂压力时,更有底气!”一位与兵部过从甚密的官员言辞尖锐。

双方的争论在格物院内部会议上激烈展开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李文博无法将“谐振器实验”引发的全球性扰动的恐怖细节公之于众,只能反复强调“潜在风险”和“科学严谨”;而务实派则高举“帝国利益”和“现实需求”的大旗,指责理论派“空谈误国”。

裂痕,从之前的研究路线之争,迅速蔓延到了具体的行动方针上,变得愈发深刻和公开化。一种不信任和焦虑的气氛,开始在格物院内部弥漫。

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朱由校耳中。他没有立刻做出裁决,而是将李文博和那位为首的老匠师分别召入宫中,详细听取了双方的意见。

听完之后,他沉默了许久。

他理解李文博的担忧,那基于对未知力量的敬畏和对可能风险的清醒认知。他也明白务实派的急切,那源于对帝国现状的焦虑和对突破口的渴望。

这不仅仅是一次开采方式的抉择,更是对帝国未来走向的一次微缩预演——是继续谨慎地摸索,将安全置于首位?还是不惜代价地冲刺,赌一个可能的未来?

最终,朱由校做出了一个看似折中,实则意味深长的决定。

他下旨:由格物院选派一支精干小队,携最先进的勘探与防护设备,秘密前往云南,对矿脉进行初步评估,严禁进行任何破坏性开采。同时,由工部选派得力官员及少量可靠矿工同行,负责外围协调与保障,并学习相关勘探技术。所有行动,由李文博负总责,但工部官员有权直接将情况密奏于朕。

他没有完全采纳任何一方的意见,而是试图将“谨慎研究”与“效率执行”结合起来,并亲自掌控着平衡。同时,他将工部的人安插进去,也带着一丝对格物院内部可能出现僵化的警惕。

旨意下达,格物院内的争论暂时平息,但潜流依旧汹涌。所有人都明白,云南之行,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勘探,其结果,将直接影响皇帝最终的抉择,乃至整个“星槎计划”的命运。

就在勘探小队紧张筹备,即将出发之际,一封来自南洋都护府施大瑄的密奏,再次送到了朱由校的案头。奏报称,在香料群岛以东,一片以往很少涉足的遥远海域,巡逻舰队发现了一些漂浮的、非木非铁的奇异金属碎片,其材质……似乎与云南上报的“异石”描述,有几分相似!

星骸的线索,似乎并不止存在于帝国西南的群山之中。那片广袤的海洋,或许隐藏着更多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