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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金山地底传来的沉闷爆炸声和剧烈的地动,即使远在南京城外的主战场也能清晰感受到。孙承宗心头一紧,知道周遇吉的敢死队已然得手,或者说……引发了不可预知的剧变。

与此同时,正面战场的压力骤然减轻。那些原本疯狂进攻的傀儡和低阶魔物,如同失去了指挥的蜂群,动作变得迟滞混乱,甚至开始自相残杀。笼罩在观星台上空的暗紫色光柱剧烈扭曲、闪烁,仿佛随时可能崩溃。

“通道不稳了!将士们,杀!”孙承宗敏锐地抓住了战机,挥剑怒吼。明军士气大振,趁势发动了更加猛烈的反攻,一步步压缩着敌军的活动空间,将战线推向紫金山脚。

然而,地宫深处的周遇吉,却面临着比死亡更可怕的境地。那股源自能量核心裂缝的古老恶意,如同无形的冰水,浸透了他的灵魂。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冻结,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,耳边充斥着无数疯狂的呓语和诱惑的低吟。

“放弃吧……渺小的生命……融入……伟大的存在……”

他看到幻象,看到自己加官进爵,看到大明国泰民安,看到死去的弟兄们含笑九泉……他知道这都是假的,是那股意志在侵蚀他的心智。

“滚……出……去!”周遇吉猛地咬破舌尖,剧痛和血腥味让他瞬间清醒了一丝。他挣扎着爬起身,环顾四周,幸存的敢死队员已不足二十人,且个个带伤,眼神涣散,显然也在抵抗着精神侵蚀。而那些净世会教徒和怪物,则虔诚地跪倒在地,向着裂缝中弥漫的黑暗顶礼膜拜,口中念念有词。

必须彻底毁掉这里!周遇吉目光扫过那些散落在地的、格物院特制的“破邪火油”罐子,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。

“还能动的!把所有的火油……扔进那裂缝!快!”他嘶哑地吼道,自己率先抱起一罐火油,踉跄着冲向那搏动着的、不断渗出黑暗的核心。

幸存队员们被他的决绝唤醒,纷纷抱起火油罐,跟随冲锋。

怪物们试图阻拦,但明军这最后一搏的气势竟暂时压制了它们。

周遇吉冲到核心前,用尽最后力气,将火油罐狠狠砸向最大的那道裂缝!其他队员也纷纷效仿。

粘稠的、混合了硫磺朱砂的特制火油,顺着裂缝流淌进去。

周遇吉取出身上最后的火折子,看了一眼身边仅存的几名弟兄,他们眼中没有恐惧,只有解脱和决然。

“弟兄们……下辈子……再并肩!”

他猛地吹燃火折子,扔向了流淌的火油。

轰——!

炽烈的火焰瞬间升腾,并非普通的红色,而是带着一丝驱邪破煞的金芒,迅速包裹了整个能量核心,并向裂缝深处蔓延!

“不——!!!”

怪物首领和净世会教徒发出绝望的哀嚎。

那裂缝中的黑暗意志发出了更加狂怒的咆哮,但火焰似乎对它有着某种克制作用,黑暗如同潮水般向后收缩。

整个地宫开始彻底崩塌,巨大的岩石和扭曲的组织纷纷砸落。

“走!”周遇吉拉起一名受伤的弟兄,奋力向外冲去。

最后的几名敢死队员相互搀扶着,在火焰和崩塌中,向着来路亡命奔逃……

当周遇吉等人浑身焦黑、伤痕累累地冲出地宫入口,重见天日时,身后的山体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大片的岩层塌陷下去,将那个魔窟彻底掩埋。

外界的战斗已接近尾声。失去了能量核心的支持和统一指挥,残余的怪物和傀儡很快被明军清扫一空。紫金山上空的暗紫色漩涡缓缓消散,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冲天的血腥气。

孙承宗看着几乎不成人形、被亲兵搀扶着的周遇吉,老眼含泪,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好!好!周将军,你们……是我大明的脊梁!”

南京之战,惨胜。

消息传回北京,朱由校(陈远)久久无言。他既为前线将士的英勇和胜利感到欣慰,更为那巨大的伤亡和最后时刻出现的、更恐怖的意志而感到深深的不安。通道是被摧毁了,但“收割者”的威胁,似乎并未完全消除。

他厚赏了所有有功将士,尤其是周遇吉及其敢死队,追封阵亡者,抚恤家属。同时,他严令孙承宗彻底清理南京战场,搜寻任何可能与“收割者”或净世会残党相关的线索,并加强对全国范围内,尤其是名山大川、古迹秘境的监控。

朝堂之上,因南京大捷,反对的声音暂时被压制了下去。朱由校的威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。他趁势推行了一系列旨在恢复国力、巩固改革的政策,利用查抄净世会及相关勾结者的财产,进一步充盈国库,推广新作物,兴修水利。

然而,平静的水面下,暗流从未停止。

一些地方的官员和士绅,对皇帝过度依赖格物院和“奇技淫巧”依旧颇有微词,只是不敢明言。而随着各地“异闻”事件的逐渐减少(大部分“种子”活性似乎因通道摧毁而减弱),要求削减“异闻司”和格物院开支的声音又开始悄悄抬头。

更让朱由校警惕的是,骆思恭送来密报,在清查净世会遗物时,发现了一些指向北方草原的线索。一些幸存的净世会核心成员,似乎早在南京之战前,就已秘密北上,潜入蒙古诸部之中。而近几个月来,漠南蒙古各部之间摩擦加剧,原本臣服于林丹汗的一些部落,似乎有了异动,背后隐隐有不明势力的影子。

“难道……净世会贼心不死,想借蒙古人之手卷土重来?”朱由校看着舆图,目光锐利。他绝不相信净世会会因南京一败而彻底消亡。

就在他思索着如何应对北方可能出现的变局时,徐光启带来了一个关于“星骸”研究的最新发现,或者说,一个警告。

“皇上,臣等发现,‘星骸’的自我修复过程,并非无序。其内部结构,似乎在……记录着什么。”

“记录?”

“是的,如同……史书。记录着它穿梭星海所见,记录着它所遭遇的……文明兴衰。”徐光启的脸色有些发白,“其中一些碎片化的信息显示,‘收割者’并非单一存在,它们……有很多。而且,被它们盯上的世界,从未有过……幸存记录。”

朱由校的心猛地一沉。

徐光启深吸一口气,继续说道:“更重要的是,臣等检测到,‘星骸’近期发出了一种极其微弱、但持续不断的……信号。方向……指向北方。”

北方?!又是北方!

朱由校猛地站起身。

难道那艘残破的“星骸”,并非无意坠落,而是在最后时刻,被“玄”操控着,逃向大明,不仅仅是为了传递警告,更是为了……寻找某个能够对抗“收割者”的……东西?或者说,盟友?

而那东西,可能在北方?在蒙古草原?甚至……在更遥远的极北之地?

他感到一张更大、更复杂的棋局,正在他面前缓缓展开。

南京的胜利,或许真的……仅仅只是一个开始。

【第68章 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