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忙碌的重建与缓慢的康复中悄然流逝，转眼已过去大半个月。
寒冬依旧盘踞，但最冷的阶段似乎正在慢慢过去，偶尔能有几个阳光稍好的日子。
沈言的身体有了更明显的好转。
他已经可以在别人的搀扶下，慢慢走下床，在暖房里短时间地走动一下了。
虽然脚步虚浮，没走几步就需要坐下休息，但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。
他的脸色红润了许多，说话的中气也足了些，虽然距离恢复力量还遥遥无期，但至少不再是那副随时会破碎的样子了。
厉战悬着的心，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。
他依旧大部分时间留在暖房附近，但已经可以稍微放心地离开去处理一些必须亲自出面的事务。
这天，厉战外出巡视新加固的壁垒防线回来，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意。
他脱下沾染了冰霜的外套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，等身上的冷气散了些，才走进暖房。
暖房里，沈言正靠在垫子上，手里拿着那枚暗金色的晶藤木雕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，眼神有些放空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阳光落在他身上，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，显得安静而美好。
听到脚步声，沈言抬起头，看到是厉战，脸上自然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：“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厉战应了一声，走到他身边坐下，很自然地拿起旁边的水壶，给他倒了杯温水。
他的目光扫过沈言手中的木雕，眼神微微一动，但什么也没问。
“外面怎么样？”沈言接过水杯，小声问。
他开始越来越多地关心基地的情况。
“壁垒修复完成了七成，新的防御节点运行正常。”
“冰核制冷器的原型机做出来了，效果不错，林默准备先给医疗区和食物储存区配备。”厉战言简意赅地汇报着，语气平淡，却像是在对另一位指挥官做简报。
沈言认真地听着，点了点头：“那就好。”
他顿了顿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轻声问道：“那个……月光苔藓……有消息吗？”
他其实并没抱太大希望，末世之中，寻找一种特定的植物种子，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只是那天随口一提，心里却一直惦记着。
厉战看着他眼中那丝小心翼翼的期待，沉默了片刻，然后，做了一个让沈言意想不到的动作。
他伸出手，摊开掌心。
厉战摊开的掌心里，躺着一个小巧的、用某种柔韧透明薄膜制成的密封袋。
袋子里面，是少许极其细微的、如同银色粉尘般的颗粒，在透过藤蔓缝隙的阳光照射下。
这些颗粒偶尔会反射出一点极其微弱的、如梦似幻的莹光。
“这是……”沈言的眼睛瞬间睁大了，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袋“银粉”，又猛地抬头看向厉战。
“巡逻队在清理基地西北角一栋废弃库房时发现的。”
厉战的语气依旧平淡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库房顶部破了个洞，里面长了一些发光的苔藓。”
“林默检测过，能量波动和你描述的那种‘月光苔藓’很相似，就收集了一些孢子回来。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