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凌越说话时,胸腔传来的轻微震动,都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,和他的心跳渐渐叠在一起,分不清是谁的节奏更快。
“好像要被融化了。”灼华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。
这黑夜里的温度太烫,凌越的气息太近,连空气都变得黏腻起来,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消散了,只能任由那股灼热的温度,顺着皮肤的每一寸,搅得他连思绪都变得模糊起来。
走廊的灯早已熄灭。
温屿靠在卧室门口的墙壁上,指尖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烟,猩红的火点在黑暗里明灭。
烟雾缓缓升腾,裹着他微蹙的眉——他其实不喜欢烟味,甚至是厌恶,可此刻只有尼古丁灼烧喉咙的刺痛,能让他混乱的思绪稍稍冷静。
门内的动静断断续续传出来,起初是压抑的骂声,后来渐渐变成模糊的喘息,再到后来,竟隐隐掺了点细碎的哭泣声。
那是灼华的声音。
他捏着烟的手指紧了紧,指节泛白——喜欢一朵花可以摘下,可摘下的花会枯萎,那不是爱。
想把喜欢的人留在身边,可强行捆绑只会让对方受伤。
道理谁都懂,可心底翻涌的不甘却像藤蔓,死死缠绕着理智,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里滋生:真想把这一切都毁了……反正不属于他的,也绝不能属于任何人。
一支烟很快燃到尽头,烫了指尖,温屿才回过神。
他将烟蒂丢在地上,用鞋底碾灭,火星在地面溅起又迅速熄灭,像他转瞬即逝的冲动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,眼底情绪复杂难辨,最终还是转身,消失在走廊深处。
卧室里,灼华的眼皮已经在打架,困意像潮水般涌来,几乎要将他淹没。
他伸手抓住凌越的头发,指尖微微用力,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:“我想睡觉,真的熬不住了。”
凌越的动作顿了顿,额头抵着他的肩窝,呼吸灼热:“最后一次,就一次,好不好?”
“滚。”灼华忍无可忍,抬脚踹在他小腿上,语气里满是疲惫的不耐——再这么折腾下去,天亮都别想合眼。
凌越终是没再坚持,缓缓松开了手。
灼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:“我要洗澡,身上黏得难受。”
“一起洗。”凌越伸手想抱他,却被灼华躲开。
“不要。”灼华想也没想就拒绝,语气坚决——真要一起洗,今晚别想睡觉了。
他实在没力气再折腾,干脆伸手环住凌越的脖子,整个人挂在他身上,捧着他的脸,“听话,我真的想睡觉了,好困,都能看见两个你在我眼前晃了。”
浴室很快传来水声,灼华只套了件宽大的衬衫,轻手轻脚地溜出了卧室——他怕自己再待下去,又会被凌越缠上。
下到二楼,走廊很静,他凭着就近原则,拧开门锁,闪身走了进去。
辞砚本就浅眠,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,下了床。
他走到浴室门口,就看到里面亮着暖黄的灯,浴缸里盛着半缸温水,灼华靠在缸沿上,眼睛闭着,长长的睫毛垂着,已经困得睁不开。
他身上那件衬衫被水浸湿,紧紧贴在皮肤上,勾勒出单薄的腰线,领口往下,能看到颈间、锁骨上,甚至腰侧,都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红痕,像极了被揉碎的花瓣。
辞砚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。
他慢慢走过去,蹲在浴缸边,指尖拂过灼华被咬破的下唇。
灼华被指尖的凉意惊醒,迷迷糊糊地躲了躲,声音软糯:“疼……”
辞砚低笑一声,声音里却没什么暖意,指尖摩挲着他的唇瓣:“真不乖啊,小渣狐,晚上不睡觉,跑去招惹别人,现在知道疼了?”
灼华还没来得及反应,就感觉唇上覆上了温热的触感。
辞砚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,却又克制着力度,轻轻舔过他唇上的伤口,带来一阵又疼又麻的痒意。
困意瞬间被驱散大半,灼华想推开他,却没力气,只能任由对方带着他沉沦——这一晚上,终究还是没能睡着。
第二天一早,沈献禾打着哈欠下楼。
他走到客厅,发现只有陆承锋、游千和慕瑄坐在餐桌旁,桌上的早餐已经摆好了,却没见另外几个人的身影。
“你们怎么起这么早?”他拉开椅子坐下,拿起一片吐司咬了一口。
往常这个点,凌越早就下来晨练了,辞砚和温屿也该在厨房帮忙准备早餐了。
游千喝了口牛奶,笑着摇了摇头:“不是我们起得早,是辞砚他们三个起晚了。”
陆承锋补充道,“平常最先下楼的总是凌越,然后是辞砚和温屿,今天倒是少见,都没动静。”
慕瑄坐在一旁,默默点了点头,没说话——他昨晚辗转反侧到凌晨,早上反而醒得早。
沈献禾挑了挑眉,却没多说什么,只是随口道:“灼华倒是一如既往地起得晚,这倒不用惊讶。”
陆承锋唇角勾起一抹浅笑,“这话可别当着那小狐狸面说,他听见准炸毛,到时候又得闹半天。”
沈献禾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热牛奶,放在手边的餐垫上,抬眼看向他时眼底藏着笑意:“知道啦,真炸毛了,你哄不就行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