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卫的手指开始发光，蓝色的光一格一格亮起来。雷煌在地上滚了一下，左臂撞到了断掉的管道，金属划破了衣服和皮肤，血流了出来。他很疼，但还是抬头看了一眼。
他看见蓝光已经走到中指第二节，还剩三格就要爆炸。他的心跳加快，和那光的节奏一样。
“凯莉斯！”他大喊。
凯莉斯趴在地上，双手贴着地面，手指用力发白。她想说话，却发不出声音。脑子里全是未来的画面：门开了，有人伸手进去，警报响了，接着是爆炸，墙塌了，火冲上来……画面不断闪，她抓不住完整的片段。她努力想说一个字，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。
这时，艾德琳从旁边扑过来，一把拉住雷煌，把他拖到墙角。就在她们躲开的一瞬间，头顶的管道喷出高温蒸汽，热气擦过艾德琳的肩膀。她的装甲外层烧黑了，露出里面的线路。她闷哼一声，把匕首插进地板稳住身体，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的符文板上，慢慢输入灵能。
“我还能挡一次。”她说，声音不大，但很坚定。
雷煌靠着墙站起来，右眼的机械义眼不停冒火花，画面断断续续，数据乱成一团。他知道眼睛坏了，修不好了。但他不慌。这些年打下来的经验告诉他，看不到了就靠感觉。他闭上右眼，只用左眼看，用手掌感受周围的电场。手指开始聚起电流，电弧在指尖跳动。
头顶还在滴能量液，每滴到地上就“嘶”一声，冒出紫烟。空气里有烧焦的金属味，还有机油和臭氧的味道，很难闻。雷煌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头晕。
“它们变聪明了。”艾德琳喘着气说，“不再是固定动作，它们在学我们的打法。”
雷煌点头，盯着右边那个守卫。那台机器正在调整姿势，头上的红光转来转去，想找他们藏在哪。
“那就打断它的电源。”他说。
说完，他挥手把手中的电球甩出去。电球飞过去，正好打中守卫腿上的散热口。电流炸开，发出巨响。守卫的动作停了一下，右腿冒烟，走路有点歪。
艾德琳立刻动手。她闭眼，手指在符文板上快速移动，把灵能送进墙里。远处三条通道同时出现热源，温度和人差不多。守卫的红外系统被干扰，两个都转向那边，枪口对准空走廊。
“现在！”雷煌低声说。
他冲出去，跑得很快。左边的守卫发现不对，转身举枪，身上亮起绿盾。雷煌没硬拼，而是突然收拳，用肘狠狠砸向对方肩膀连接处。咔的一声，接口裂开，能量从缝隙里漏出来，变成几道蓝线飘在空中。
这时候，凯莉斯还闭着眼，手一直贴地。她感觉到震动有变化——每次脚步落下，都有0.2秒的延迟。这不是巧合，是系统在调整。她的神经连着建筑结构，能提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“第三步……慢一点。”她终于开口，声音很小。
雷煌听到了。他后退两步，靠墙等着。守卫走过来，第一步，第二步，第三步——脚刚落地，雷煌猛地冲上去，左拳带着电打进它胸口下面。裂缝扩大，电传到核心，整个机器短路。守卫摇晃后退，头盔红灯乱闪，警报声尖锐地响起来。
艾德琳跳起来，像影子一样冲过去。匕首插进守卫脖子后面的数据口，手腕一扭，启动灵能程序。刹那间，装甲泄压，液压失效，机器轰地跪倒，灰尘四溅。
“干掉一个。”雷煌喘气，扶着墙站稳，左臂伤口又裂了，血顺着手指滴下，在地上积了一小滩。
另一个守卫转过身，双臂弹出能量刀，刀嗡嗡响，空气都在抖。它不再开枪，改用近战，攻击更快，走路没有规律，明显升级了。
“它学得很快。”艾德琳靠墙休息，脖子上的项圈因为反噬发烫，皮肤烧伤出血。她没管，只是握紧了匕首。
雷煌看着它的动作。每一刀都带电磁干扰，影响他的控电能力。他低头看手，掌心的电流变弱了，快没能量了。不能再硬拼。
凯莉斯睁开眼。她的骨翼裂得更深，金色液体从背上流下来，在地上留下光点。她没擦，而是把手更深地插进地板缝里，让身体和建筑同步。
三秒后，她说：“它右腿用力时，电机慢0.3秒。”
雷煌记住了。
他主动上前，故意露出破绽。守卫一刀劈下，他侧身躲开，刀擦过肩甲，火花四溅。他借力跳开，同时把最后一点电流导入地面，做成一个圆形电磁场。
守卫追上来，双脚踩进范围，装甲立刻被吸住，动不了了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艾德琳冲上去。
她双手合拢，符文板翻转，灵能涌进咒文。她强行启动“影蚀之幕”，灰色雾气扩散，整条走廊变得模糊。守卫的视觉系统失灵，红光乱闪，找不到目标。
雷煌跳起来，一拳打穿守卫胸口。他感觉到里面的节律器在震动，凭经验，一拳击碎核心。
蓝光灭了，机器僵住，慢慢倒下，发出沉重的响声。
通道安静了。
雷煌落地时单膝跪地，左手撑地，手指发抖。他呼吸急促，左臂伤口又裂，血滴在地上。右眼还是坏的，但他能感觉到风从通风口吹进来，带着微弱震动。
艾德琳靠在墙上，符文板暗了，表面有了裂纹。她拿下项圈，脖子上有烧伤，皮肤发黑，边缘渗血。她没说话，慢慢把匕首收回腰间。
凯莉斯站起来，骨翼勉强撑住身体，走路时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。她看向那扇门，门缝里的绿光还在闪，忽快忽慢，像是程序在运行，又像在自我修复。
“能量核心不稳定。”她说，声音哑但清楚，“刚才的波动不是意外，是系统失控。如果我们强行开门，可能会引发更大问题。”
雷煌抬头，看着那扇门。
“先解决守卫，再进房间。”他说，语气坚决。
艾德琳点头。“他们不会让我们安安全全破解的。这门后面的东西，很重要。”
雷煌站起来，走到第一个守卫的尸体旁。他蹲下，拆下肩上的供电模块，打开外壳，里面是复杂的电路。他用手摸线路，感受频率，脑子里很快算出怎么干扰。
“我能做个干扰波。”他说，“十米内有效，打断它们的能量循环，让它们重启冷却。”
艾德琳接过模块。“我可以把灵能加进去，让它干扰AI判断，制造混乱。”
凯莉斯闭眼，手再次贴地。她的意识连进建筑底层，能感知每一条线路的变化。她在等未来的信号。
“我会感应节奏，告诉你们什么时候出手。”她说。
三人围在一起。雷煌把电流导入地面，建了个小型共振网；艾德琳把灵能融入磁场；凯莉斯接收信号，成了他们的“时间之眼”。
新计划成型。
雷煌握拳，走向房门。他走得稳，每一步都和建筑震动同步，像他本来就是这里的一部分。
艾德琳在他左边，匕首没出鞘，但灵能在皮肤下流动。
凯莉斯走在最后，骨翼轻颤，手一直贴着墙，捕捉未来碎片。她脸色苍白，嘴角有血，但没停下。
离门五米，最后一具守卫站了起来。装甲全开，背后弹出双炮，炮口充能，发出刺眼白光，能量迅速上升，快要爆了。
雷煌停下。
他举起右手，掌心向前。电流在手指间跳动，慢慢形成一个环形波，中间压缩出一道蓝光。
艾德琳把灵能注入其中，脉冲带上幽蓝色，像夜空中的光。
凯莉斯睁眼，低声说：“三秒后，它会先打左边。”
雷煌点头。
他释放脉冲。
电磁波扩散，覆盖全场。守卫装甲失衡，控制系统乱了，炮口偏转。第一发打中天花板，轰然炸开，钢筋混凝土飞散，上面的通风井露了出来。
就在这时，艾德琳冲出去，匕首直刺颈部接口。
守卫抬手挡，雷煌已冲到面前，一拳砸向胸口。电弧炸开，能量倒流，机器剧烈抖动。
凯莉斯的手从墙上滑落，跪倒在地，嘴里流出金色液体。
但她笑了。
因为她看到了——门，要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