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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卧槽!”

这位以雄才大略着称的帝王,此刻再也绷不住了,当着满朝文武的面,直接爆了一句粗口。

他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抽肿了。

什么叫与江湖草莽绝无瓜葛?

人家直接在江湖里搞出了一个霸主级的组织!

这叫没瓜葛?

这他妈是把整个江湖都快变成他家后花园了!

更让他感到心惊胆战的,是嬴钧这深不可测的布局。

朝堂之上,他是大秦皇太子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

江湖之中,他又是庆衣楼之主,号令群雄,杀伐果断。

黑白两道,通吃!

这还怎么玩?

这还让别人怎么玩?

李世民越想越气,越想越觉得憋屈。

他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

身穿的龙袍,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不断晃动。

殿下的文武百官们,更是吓得魂不附体,把头埋得更深了。

整个大殿,除了李世民沉重的喘息,再无其他动静。

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源自帝王的,几乎要将整个太极殿都掀翻的怒火。

…………

与此同时。

大汉。

未央宫。

气氛同样凝重到了极点。

汉武帝刘彻,正双目赤红地盯着天道金幕。

金幕之上,正在回放庆衣楼雷霆灭杀的画面。

那二十几颗死不瞑目的人头。

那三个被血洗的门派。

那染红了山阶的鲜血。

这一切,都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了大汉王朝的脸上。

他们费尽心机,许诺高官厚禄,才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招揽计划。

就这么被庆衣楼用最粗暴、最血腥的方式,给彻底砸了个粉碎!

“嬴钧!”

“庆衣楼!”

汉武帝咬牙切齿,额头上青筋暴起,整个身躯都在微微发抖。

“竖子!竖子啊!”

“屡次坏朕好事!屡次与我大汉作对!”

“罪该万死!!”

愤怒的咆哮,在雄伟的宫殿内回荡。

他恨!

他恨嬴钧!

更恨那个如同跗骨之蛆的庆衣楼!

从雁门关截杀匈奴,到如今破坏黑风域招揽。

这个组织,就好像是专门为了跟他作对而存在的一样!

“陛下!”

一声暴喝响起。

只见一位身材魁梧,面容英武的年轻将领,猛地从武将队列中跨出。

“砰”的一下,单膝跪地。

正是大汉冠军侯,霍去病!

“陛下息怒!”

霍去病抬起头,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。

“区区一个江湖组织,竟敢如此挑衅我大汉天威!简直是找死!”

他的性格本就冲动刚猛,哪里受得了这种窝囊气。

“臣请战!”

“请陛下给臣四万兵马!”

“臣愿亲率大军,跨越千里,将那庆衣楼总部夷为平地,把他们挫骨扬灰!”

“定要让那嬴钧小儿知道,惹怒我大汉的下场!”

霍去病的声音铿锵有力,充满了强大的自信。

在他看来,什么江湖霸主,在王朝铁骑面前,不过是土鸡瓦狗!

只要大军一到,管他什么庆衣楼,直接推平!

“好!”

汉武帝正在气头上,听到霍去病这番话,顿时龙颜大悦。

“不愧是朕的冠军侯!”

“有此豪情,何愁大事不成!”

他当即就要下令。

“陛下,万万不可!”

就在这时,一个温和却坚定的声音,从文臣队列中传出。

张良快步走出,对着汉武帝深深一拜。

“子房,你这是何意?”

汉武帝眉头一皱,被打断的怒火再次升腾。

“难道连你也要涨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吗?”

张良不卑不亢,直起身子,冷静地分析道。

“陛下,非是臣怯战。”

“只是如今,还不是与庆衣楼,或者说,不是与嬴钧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。”

他上前一步,继续说道。

“天道金榜已经明示,庆衣楼乃是嬴钧所建。”

“我们此刻去覆灭庆衣楼,就等同于直接向嬴钧宣战!”

“此举,必然会彻底激怒嬴钧,让他将所有的矛头,都对准我们大汉!”

“一个嬴钧已经足够可怕,若是再加上整个大秦……陛下,这个后果,我们承担不起啊!”

张良的话,让原本热血上头的汉武帝,稍微冷静了一些。

他当然知道嬴钧的可怕。

但心头那股恶气,实在难以下咽。

“难道朕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嚣张跋扈,什么都不做吗?”

汉武帝不甘心地问道。

张良摇了摇头,眼中闪烁着智慧。

“当然不是。”

“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”

“臣以为,我们眼下最应该做的,是等!”

“等?”汉武帝疑惑。

“对,等!”

张良肯定地说道。

“等这侠盟榜彻底结束!”

“陛下请想,此次侠盟榜,天道奖励何其丰厚!”

“若是我大汉能有幸夺得榜首,获得那恐怖的天道奖励,国力必然大增!”

“到那时,我们便拥有了足以与大秦正面抗衡的资本!”

“区区一个庆衣楼,想要覆灭,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,何必急于一时?”

张良的一番分析,有理有据,条理清晰。

汉武帝眼中的怒火,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深沉的思索。

他不得不承认,张良说得对。

现在出兵,逞的是一时之快,但后患无穷。

若是能忍一时之气,等到夺得天道奖励,实力暴涨之后再动手,那才是万全之策!

想到这里,汉武帝缓缓坐回了龙椅,紧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。

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。

“子房言之有理。”

“传朕旨意,暂缓出兵。”

虽然采纳了张良的建议,但汉武帝看向金幕的眼神,依旧充满了怨毒和杀意。

他咬着牙,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
“但这个仇,朕记下了!”

“等到时机成熟,朕必将那庆衣楼,连同嬴钧,一同碾为飞灰!以消我心头之恨!”

听到皇帝的决定,满朝文武都松了口气。

但紧接着,所有人的脸上,除了对嬴钧和庆衣楼的震撼之外,还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甘。

那是大汉,第一次在一个年轻人面前,选择了屈服和退让。

这是一种屈辱。

一种无能为力的屈辱。

整个未央宫大殿,再次陷入了沉默。